但好景不常, 1967年7月初暑假剛開始, 突然間, 父親在一樁車禍中喪生。母親面對這不幸的突變, 便帶同我往見慈幼英文中學校長沈基昌神父, 請求特許我直接升讀中學一年級。 沈神父很同情我們的遭遇, 馬上答允我們的請求。
誰不知, 父親的突然離世, 加速了母親的癌細胞擴散, 不到兩個月之後她便撒手人寰, 剩下我們三兄弟妹成為孤兒。母親臨終時, 把我們託孤給父親的胞妹, 我們的摯親三姑姐,。 於是我們遷往彩虹邨姑姐的家居住。當時姑姐剛剛誕下四表弟, 他們本來一家六口, 加上我們三兄弟妹九個人, 住在一個不足400平方呎的單位內。姑丈是一位洋服裁縫工人, 入息不多, 但要養活一家九口, 包括七個由零歲至十三歲的孩子, 他所承受的經濟及精神壓力可想而知。
為了讓我有一個比較好的學習及成長環境, 三姑姐帶同我, 往見慈幼英文中學校長沈基昌神父, 請求接收我進入慈幼寄宿部當寄宿生。 沈神父再次應允我們的請求。 1967年10月, 我加入慈幼中學寄宿部, 與其他150位宿生共同生活。首天安頓好之後, 我帶著孤單迷惘的心情, 進入飯堂用晚餐時, 同桌坐在我身旁與我同級的陳樹麟同學, 以微笑歡迎我, 飯後還送給我一個他家人探訪時帶給他的蘋果。其後他教我很多天主教的道理及背景, 並鼓勵我參加慕道班準備受洗。從此我們成為天天相聚的好朋友, 直至他升中二時舉家移民加拿大。
慈幼中學寄宿部, 是由幾位慈幼會神父及修士管理, 每天起床後六時半, 我們便進入小聖堂參加彌撒; 早、午、晚三餐前後唸經, 睡覺前還需要祈禱。 在這充滿天主教環境薰陶之下, 我參加了慕道班, 準備一年後受洗, 而慕道班由寄宿部神師袁鶴清神父(1932-2014)教導, 袁神父神靈超拔、充滿愛心、關懷學生, 感染了我為人犧牲的精神。 1968年我領洗加入天主教之後, 袁鶴清神父曾勸導我考慮進入慈幼會修院(位於慈幼中、小學的旁邊)當修生。 其實我真的有衝動, 想進入慈幼會修院當修生, 準備將來做神父。但是當我向家人提出這個想法, 他們立即以我是孤兒及「長子嫡孫」的理由作出反對。
當神父是要保持終身不娶(獨身)、需要守神貧及絕對服從天主教教會。 從1980年到今天, 我仍然返回港島中西區, 由慈幼會管理的聖安多尼堂參與彌撒及活動, 看見很多慈幼會的神父及修士, 對天主教教會的終身奉獻。自我反省之下, 結論是53年前, 我沒有選擇加入慈幼會修院, 當修生及準備做神父的決定是對的。 但是, 在慈幼英文中學讀書及寄宿的五年, 我深受鮑思高慈幼會教育的薰陶, 並學習慈幼會會祖聖鮑思高神父, 為培育青年的全人教育, 而奉獻一生的精神。 雖然成為專業會計師, 但我仍然選擇了會計教育工作為終身事業, 無私地分享我的知識及愛心。
游紹永博士
香港科技專上書院顧問
電郵: joseph.swyau@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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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6/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