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將至，衛國心底就會湧起一種焦急的期盼：父親哪天才會像往年一樣深夜匆匆歸來。那時還没有從省城到他們家的火車。每次回來，衛國的父親都必须坐一天的汽車在衛國他們都已熟睡的時候才能到家。第二天，父親必會早早起來，把衛國他們叫到身邊，看看他們長高了多少。但衛國他們總是非常膽怯的不敢仔细的看他，也不敢多和他說話。 後來衛國上學了，會寫信了，父親就會寫信回來叮囑衛國要認真學好知識。雖然衛國父親每次回的信都只是教育他們要怎麽做人，怎樣學習，從來不提他在外面的生活。但從字裡行間衛國知道父親總是時刻牵掛着他們的生活和學習，而且衛國也能感覺到父親内心總是會有那麼一點孤單，想着衛國他們。
在衛國十二歲那年春天，那個飄着朦朦霧的一大早，父親帶着衛國他們離開了家鄉，到了省城。面對這個陌生城市，衛國覺得父親是一座橋，是衛國從鄉村通往城市的一座橋；他更是一棵高大的樹，衛國能在這個樹下安心的學習生活，不會受到外界的傷害。可是不久，父親却被派到另一個城市的辦事點工作，一個月才回來一次，父留給衛國他們的依然是匆匆回，又匆匆地去的背影。對於衛國他們剛來這個大都市的困惑, 父親更没有機會給他們解答。
半年後，由於不適應學習的緊張節奏，衛國突然病倒了。發着高燒，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父親背着衛國去醫院，衛國無力的趴在父親那寬大的背上，只有一種想法：父親就是衛國的一片天，能幫助他解决一切的問题，能撑起衛國所有的信念，也能喚起衛國生活的希望和信心。在住院的日子裡，父親天天陪着衛國，母親則天天穿梭在這個尚不太熟悉的城市给衛國他們送飯。那段日子父母都是很辛苦的。但讓衛國高興的是他和父親终於有更多的時間相處在一起，衛國用各種方法讓父親能够快樂一些。他也尋找一切機會與父親溝通。在那段日子，衛國發覺父親盡管總是很沉默，但他從心底深深地愛着他們，他只是與衛國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即使有那麽一些機會，也不知怎麽與衛國他們溝通？父親總是默默無語的關愛着衛國他們。
等衛國身體恢復後，母親悄悄地告诉他，就是在他生病期間，父親的頭髮開始有些斑白，額頭也增添了幾道皺紋。衛國的心一顫，父親，面對習慣了沉默的您，兒子也不知道该怎樣表達他的感激。有時衛國想對父親說一句關心的話，可衛國却不知該怎樣對父親說。父親，雖然他面對一切都是那一副平談的樣子，但衛國明白，父親對一切的態度也包括對衛國他們的關心和愛護都在他心裡，衛國能在父親的眼裡讀懂這一切。父親的沉默就是他的方式。
後來，衛國在另外一個離家鄉更近的小城安了家，這讓父母放心了不少。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已有幾年了，可是衛國依然覺得自己很依賴父母。衛國會經常想他們。大概十天左右衛國和父母都會通一次電話，有時是父親先拿起話筒，衛國想和他說說一些瑣事，可父親總是急急回答了衛國一些問候後迫不及待叫母親來接電話。每當衛國和母親聊得忘記了時間，父親總是會在旁邊叮囑長途電話費高。但每次電話後衛國都很高興很滿足，只要父母健康開心，就是衛國最放心的。
（網上流傳故事，經作者改編整理及詮釋。）
游紹永博士
香港科技專上書院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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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0/2023